啊我的龙,这时候你睡熟了没有?你的呼吸调匀了没有?你的灵魂暂时平安了没有?你知不知道你的爱正在含着两眼热泪在这深夜里和你说话,想你,疼你,安慰你,爱你?我好恨呀,这一层的隔膜,真的全是隔膜,这仿佛是你淹在水里挣扎着要命,他们却掷下瓦片石块来算是救渡你,我好恨呀!这酒的力量还不够大,方才我站在旁边我是完全准备了的,我知道我的龙儿的心坎儿只嚷着“我冷呀,我要他的热胸膛偎着我,我痛呀,我要我的他搂着我,我倦呀,我要在他的手臂内得到我最想望的安息与舒服!”——但是实际上我只能在旁边站着看,我稍微的一帮助就受人干涉,意思说“不劳费心,这不关你的事,请你早去休息吧,她不用你管!”
哼,你不用我管!我这难受,你大约也有些觉着吧!
方才你接连了叫着,“我不是醉,我只是难受,只是心里苦,”你那话一声声像是钢铁锥子刺着我的心:愤,慨,恨,急的各种情绪就像潮水似的涌上了胸头;那时我就觉得什么都不怕,勇气像天一般的高,只要你一句话出口什么事我都干!为你我抛弃了一切,只是本分为你我,还顾得什么性命与名誉——真的假如你方才说出了一半句着边际着颜色的话,此刻你我的命运早已变定了方向都难说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