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我发高烧说胡话,失去了知觉。我得的是痢疾。我从自己心灵深处上的黑暗漩涡里抬眼看向周围,我知道自己躺在世界屋顶海拔8000英尺的床上,我知道我在自己可悲的血肉躯壳里我的整整一生和许多生,我曾有过各式各样的梦想。我看见迪恩把身子伏在厨房桌子上。那已经是几个晚上之后的事了,他准备离开墨西哥。“你怎么样,兄弟?”我呻吟着说。
“可怜的萨尔,可怜的萨尔,病倒了。斯坦可以帮忙照顾你。如果你现在还没有病糊涂,听我说:我已经在这里征得卡米尔的同意,离了婚。我今晚就开车回纽约去找伊内兹,如果汽车经得住这番折腾的话。”
“重新再来一次?”我大喊着。
“重新再来一次,好兄弟。我要回到我原先的生活。我希望可以在这里陪着你。但愿我能回来。”我哼哼的摁住痉挛的肚子。等我再抬起眼皮,勇敢高尚的迪恩提着他破旧的衣箱,正在弯腰望着我。我已经辨认不清他是谁了。他知道这一点,抻了几下毯子,帮我掖在肩膀下。“是呀。是呀。是呀。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了。发烧的老萨尔,再见喽。”他说完这些话就走了。我悲惨的发了12小时的高烧,终于意识到他走了。那个时候,他独自开车经过那些长着香蕉树的山岭。这一回是在夜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