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般无奈之下,张廷玉将大儿子唤到了自己的家。他先是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简要地说了一番,然后言道:“霭儿,你看的书不比我少,你又比我年少,记性比我好,你说,历朝历代之中,难道连一桩先例都没有?”
看父亲急成那副模样,张若霭自然也很着急。“父亲,此等先例,的确罕见。不过,也不是一桩先例都没有……”
张廷玉连忙催促道:“霭儿,快说啊!是哪朝哪代的哪桩先例?”
张若霭回道:“前几天,孩儿恰好翻阅父亲大人编纂的《明史》,孩儿发现……”
“为父想起来了!”张廷玉情不自禁地打断了张若霭的话。“为父自己编纂的《明史》,如何竟然淡忘?看来,为父真是老糊涂了!”
言罢,张廷玉咧嘴笑了起来。他当然有笑的理由。朱元璋当了大明皇帝后不久,曾降旨恩赐李善长、徐达等七人死后可配享太庙。有了这桩先例,他张廷玉好像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。
然而事实是,张廷玉依旧在提心吊胆。原因是,乾隆皇上不是派一般的朝臣去查找古籍典礼的,他派的是庄亲王允禄和果亲王允礼会同大学士徐本、庆复、鄂善、魏廷珍等人。不仅如此,乾隆还命庄亲王允禄和果亲王允礼在查找古籍典礼之后,写出一个书面报告:张廷玉和鄂尔泰二人究竟该不该配享太庙。也就是说,如果允禄和允礼认为张廷玉、鄂尔泰二人不该配享太庙,那么,纵使历朝历代中先例再多,恐也是徒然。更何况,还只是有那么一桩先例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