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后,岐州。
三更天过,夜似泼墨。
云胡府地处城北,高墙森森,碧瓦朱甍。街道两旁檐角如漆。偶有野猫矫健穿梭在茫茫夜里,发出几声婴儿似的尖嚎。
此时,云胡府灯笼高挂,人声鼎沸,正是人仰马翻,鸡犬不宁。
外面有多闹腾,静苑就有多静。
静苑静得只能听见外间大风呼啸,草叶起伏如波涛的声音。
这里没有花,只有草。
没有雪白的房屋,只有破落的草屋。
云胡府的闹腾,仿佛是水中滴下的墨汁。先前只是一个前院,很快,墨在清水中绽开,那闹腾的动静也就顺着前院,一直向四面八方波及开来。
一直到静苑。
大门被人从外面“砰”地一声从门外踹开。
火光熠熠中,映出来人狰狞的面孔,一个尖酸刺耳的嗓音忽然响起,对草屋中的绿衫女子怒骂道:“姑娘,瞧你干的好事!”
这一句指责,来得没头没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