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公道:“正是如此!此案的另一半,即真正的作案人是谁,若是倪寿乾不将其书斋名刻于笔管之上,恐我今生是无法查出了。丁虎国书房关门落锁,凶手无法进出,故他一定为某一机关暗器所伤,但此暗器原来就在笔管内藏匿,我却无从知晓。倪寿乾聪颖绝伦,我自是望尘莫及,自叹不如。匕首射出笔管之后,弹簧即松开紧贴于管壁之内,即使向里细看,也看不出丝毫痕迹来。
“我于深山访见鹤衣先生,得知‘宁馨簃’即倪寿乾书斋之名,忽记起丁虎国死前所用狼毫笔管之上亦刻有此书斋名,又联想到陶甘的吹管之说,心里一动,一空心笔管不正可用于同一目的么?再回忆起丁虎国书案之上蜡台移位这一事实,方推断出丁虎国移近右首蜡台烧去笔端飞毛之时,笔管受热,管内松香之类凝固物因此熔化,弹簧张开,匕首飞出,丁虎国于是一命呜呼。”
乔泰问:“丁禕若是寡廉鲜耻,不去引咎自戕,又当如何?”
狄公道:“我就将这对贼男女拿到堂上审问,再治罪不迟。”
狄公捋了捋长须,向四助手环视一遍,见众皆无言,又说道:“现在,我再将第二个案子,即倪寿乾遗嘱一案说于你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