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千二百法郎的票子要展期?”莫利奈冷言冷语的装做不相信。“你不至于吧,先生?月半拿不出一千二付我的票据,难道把我的收条给退回来不成?呃!那我要生气了,在银钱上面我是一点不讲礼貌的。房租是我的进款,没有进款,我欠人家的账怎么办?这个规矩对大家都有好处,做实卖的决不会反对。钱是不认人的;钱没有茸朵,没有心肝。今年冬天好冷,木柴也涨价了。你月半不付钱,限期付款的通知十六中午就送到你府上。你的书办弥德拉老头也是我的书办,他会顾到你的地位名望,把通知书用封套装起来送给你。”
皮罗多说:“先生,我从来没接到过限期付款的通知。”
莫利奈说:“样样事情总有一个开头的。”
小老头儿这副赤裸裸的凶狠的面目,吓得花粉商失魂落魄,耳朵里只听见破产的钟声,每一下钟声都使他想到自己根据那套铁面无情的法学理论,关于破产说过多少话。他的言论映在脑膜上,每个字都象用火焰写成的。
莫利奈说:“喂,你忘记在付我的票子上批明房租两字,让我能保持优先权。”
“我的处境不允许我做一件侵害债权人利益的事。”花粉商看见悬崖峭壁就在眼前,发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