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嶷也不与那些道童相接,过了藏经楼,径直朝后山去,果然在放生池畔,见到了何校尉。她似是有心事,独自坐在池畔一块大石上,托腮正看着池中残荷,怔怔地出神。她身姿宛然,坐在那里,石畔偏又有数丛菊花,香气幽然,当真如同秋日仕女图一般。
他看了片刻,这才加重了脚步,朝她走去,她听见声音,果然回头望了他一眼,站起来相迎:“殿下来了。”
他其实心里老早就想令她叫自己一声十七郎,但不知为何,这话却很难说出口,比如他老早就想叫她的名字阿萤,但话到嘴边,还是说:“校尉今日约我,所为何事?”
她只是一笑:“也没什么事,难得秋高气爽,此处又是东都胜景,来游冶一番。”
他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,不由一怔。两个人都久居军中,尤其李嶷,自孙靖谋逆以来,他率军出牢兰关,哪里曾有过片刻休憩,更遑论所谓游冶,听她这么一说,好似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般。于是当真也不提正事,只去那太清宫中游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