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夫人原以为,将一个丫头晋升为姨娘,这么让其风光无限的事,应该比点状元还名额稀少,哪个想攀个高枝的丫头,会拒绝得了的呢!没料到,这金鸳鸯还实在是傻到家了,竟然连府中大老爷的账都不买,可见天生就是贱命,害得自己难复夫命。晚上她将自己出师不利的事告诉了老公,这贾赦一听,更加色心如炽,急切得如同酝酿了许久的火山一般要喷出去,但又没法对鸳鸯霸王硬上弓,于是便要贾琏从南京叫来鸳鸯的父母,想通过其父母给鸳鸯施压。贾琏回复说,鸳鸯的父亲已到弥留之际,母亲又是个聋子,意思无非是提醒父亲,让这俩老人大老远从南京跑来,恐怕也没啥用处。谁知就是这样一个善意的提醒,也惹得贾赦大为光火,大骂儿子说:“下流囚攮的,偏你这么知道,还不离了我这里!”
你看看,这堂堂的荣府大老爷,“如今兄弟、侄儿、儿子、孙子一大群”,就为了纳一个小妾来满足自己的淫欲,已经到了心急火燎、口不择言的地步了。从贾琏与鲍二家的以及尤氏姐妹鬼混来说,说他是“下流囚攮的”也算没有说错,但是用这话来评价贾赦自己,不也同样适用吗?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,其实从贾赦、贾琏父子的行为来看,说有其子必有其父也能成立,甚至贾赦的“下流”还超过儿子。贾琏再怎么不济,也还是荣府的大管家,里里外外都少不了他呢;贾赦似乎除了“成日家和小老婆喝酒”之外,好像就没有什么正经事干,都“胡子苍白了”,还一心想着“脐下三寸”的事。这会儿为了把鸳鸯搞到手,一看鸳鸯的父母一时来不了,那就把鸳鸯的哥哥金文翔传来吧,作为主子要对付一个奴仆,贾赦有的是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