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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天化日下发生的事情,在黑暗中也令人不安[12]:不过,也可反过来说。我们在梦中所经历的东西,前提是日有所思,最后几乎就成了我们灵魂的全部家当,就像某种“实际”经验过的东西:因为,我们借助于这富有或贫穷的家当应多少有某种需求,最终在光天化日之下,甚至在我们清醒的精神最豁亮的时刻,稍许受到我们梦境习惯的监护。假设,在梦境中一个人时常飞升起来,最终一旦入梦,他就意识到飞翔之力和飞翔艺术,就像意识到他最切近的、令人称羡的幸运一样;因为,凡是认为能够以最轻盈的脉搏实现每张弓和每只角的人,就会感觉到神性的轻飘,一种无紧张、无强制的“向上”,一种无下压和无牵制的“向下”——无重量!就像这样一种有梦境经验和梦境习惯的人,在清醒时终于发现“幸运”一词变了颜色,换了腔调!他为什么不另外要求幸运呢?“飞跃”,就像诗人所描写的那样,对他来说,对“飞翔”来说,肯定已经太觉土腥味、太肌肉味、太“滞重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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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差别不只表现在他们货物标牌的差别上,也就是,在于,他们认为不同的货物是值得追求的,同时对价值的多与少,对于公认的货物的等级也认识不一:——这差别更多地还表现在被认为是实际拥有和占有的东西上。譬如,说到女人[13],对有点节制的人来说,支配肉体和性享受被认为是达到足够的、满意的拥有和占有的标志;而另一个人,以其猜疑和贪欲之心渴求占有,他目之所及却是个“问号”,问号不过是这样一种拥有的虚假表面,他想要作更细致的试验,首先的宗旨是要知道,是否女人不只是委身于他,而是是否为了他而把她拥有的、或似乎喜欢拥有的东西舍让;只有这样,才够得上是“被占有”。但是,第三者在这里也还没有达到他怀疑心和拥有欲的尽头,他自问,女人,如果她为他舍弃一切,这是否是为他的幻影而为:因为,他首先想彻底地,不错,是深不可测地被人完全了解,以便能完全地被爱,他敢于让自己被猜中,紧接着,他就以他的占有而完全感受这位情人,如果她不再欺骗他的话,如果她为了他的施暴和隐藏的不满足而爱他,正像为了他的殷勤、忍耐和精神性而爱他一样。那个人想占有一个民族:因为,一切更高级的卡格里奥斯特罗[14]和卡蒂利纳[15]艺术,对他而言,只要达到此目的,都是正当的。这是一个人,因一种更雅致的占有欲自言自语:“人们在有意占有的地方,不应撒谎”——由设想在他把假面具加在民族心上的时候,他着了魔,急不可待:“因此我必须让人认识我,首先我要认识我自己!”在乐助积善的人中间,人们发现了那笨拙的诡诈奸计,几乎是有序的,这诡计首先给自己准备下了应予帮助的人;似乎,这个人,譬如说,是“值得”帮助的,是在要求用诡计来帮助的,而所有的帮助,他们都会为之感恩戴德、五体投地——他们以这种发明而拥有被需要的东西,就像拥有一笔财富一样,就像是他们由于要求财富就成了圆满的乐善好施的人一样。如果人们在施助时遇上他们,或对他们殷勤相待,就会发现他们是忌妒的。父母肆无忌惮地从孩子身上造出与他们相似的特性——他们称之为“教育”——,根本说来,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怀疑,自己是靠孩子积累了一笔财富,也没有任何一个父亲否认,自己有权令孩子臣服于他的概念和估价。不错,从前,似乎父亲对新生儿是有生杀予夺之权的(就像在古德意志人中间那样),是按自己的好恶行事的。如父亲一样,现在我们还看见师长、有地位者、教士、公侯,在每个新生人那里都拥有无可非议的新占有的机会。原因何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