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再说话,低着头,看着面前的破碗。
活下去,只要活下去,我没有尊严那种累赘。
他没再说话,踟蹰了好久,就要跪在我身边。
他要陪我,我止住他,“一边玩去,别烦我!”
“你都可以,为什么我不可以?”
“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,你还想不想再跟着我,要想跟着我,就得听我的话!”
宫薄眼圈一下红了,扁着嘴,眼泪含在眼里,不敢掉下来。他怨恨地看了我一眼,蹲在一旁的小角落,没多久,我听到他低低的抽泣声,很小声很压抑,似乎极力在控制自己。
我没理会,也不知如何安慰他。他太小,还太小。
而且他曾经是个少爷啊,他如青葱般的手指应当去弹钢琴,水红色的唇吐出来的是优美的诗句。宫薄啊宫薄,他是王子殿呀,哪能让他知道外面有诸般不美好。
难道也要他佝偻着小小的背,弯下高傲的双膝,低着头,面对偶尔扔下来的“一块,一毛”,感激涕零,点头哈腰说“谢谢”“好人一生平安”?不,不可以!这比我跪下来还让我感到羞耻,他无条件地跟着我,我不能再让他受苦。
而且我跪着跪着,最初的耻辱感也淡了。要是习惯了一件事,其实也就没什么了。